本书是17世纪英国空想社会主义者杰腊德·温斯坦莱最成熟的一
部著作。温斯坦莱出生于英国一个商人家庭，早年学过生意，在伦敦
经营过布匹买卖，英国内战开始后因经济萧条而破产。此后移居伦敦
附近的塞利郡，靠替人放牧牛羊为生。1649年 4月一批贫苦的农民集
聚在圣·乔治山上集体开垦村里公有的荒地时，温斯坦莱便积极投入
这一运动，为掘地派写了许多呼吁书、宣言书和论文以论证掘地派运
动的正义性，不久便成为掘地派运动的领袖。他的主要著作有：《新
的正义的法律》（1649）、《英国被压迫的穷人的宣言》（1649）和
《自由法》（1651）。《自由法》的中译本收集在《温斯坦莱文选》
中，该文选由任国拣翻译，商务印书馆1965年出版，1982年第三次印
刷。

　　《自由法》一书是温斯坦莱主要为了“敬献”给克伦威尔而写的，
在本书的正文之前附有给后者的信。在信中，温斯坦莱列举了英国革
命胜利后压在城乡贫民身上的许多沉重负担，人民仍在领主、乡绅、
僧侣、法学家和暴政的重压下呻吟。他要求克伦威尔实现自己提出的
把他们从暴政下解放出来、使他们成为自由人的诺言和保证，让曾经
支援和帮助过他的被压迫的平民自由占有土地和享受自由。《自由法》
正文共 6章：第一章主要论证土地及其果实的公有制是真正的自由共
和国或共和管理制度的基础；第二章批判了国王管理制度或君主制度，
阐明了共和管理制度的一般概念；第三章提出了共和管理制度的公职
人员的选举、监督以及防止他们蜕化变质的设想；第四章对自由共和
国的各种公职人员的职责作了详细明确的规定，并规定了共和国的管
理系统；第五章对生产、分配和学校教育等制度提出设想；第六章批
判旧的国王的法律，阐述了法的概念，并拟定了自由共和国的各种法
律。

　　温斯坦莱指出真正的自由不是“贸易的自由”、“传教的自由”、
“无约束地同女人交往的自由”，而是“使用土地的自由”。“人们
之所以进行劳动……归根到底就是为了能够自由利用土地及其果实”。
（第 109页）“使用土地的自由”，这是共和国赖以建立的基础。在
共和国里，土地及其果实都是大家的共同财富，不能进行任意买卖；
土地只能交给每一个家庭耕种，每个人都必须参加劳动，没有寄生虫
和游手好闲的人，没有贫富之分；每一家庭都拥有自己的房屋、家具
和一切用来过“和平生活”的东西。与这种平均主义的分配、消费制
度相适应，在未来的政治制度中，国家的公职人员要由人民选举产生。
凡行动上拥护普遍自由、诚实稳重、敢于为土地解放而勇敢献身、曾
经受过国王迫害的40岁以上的正直人士，都可充当公职人员，担任共
和国的各种职务；凡与君主政体有关系的人、阴谋复辟君主制的人，
没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至于那些不守社会秩序、贪图安逸、虚伪狡
诈、自私自利的人，以及醉汉、爱吵架的人，都不适于担任共和国的
各种职务，因为这些人不可能真正懂得生活，不可能成为有经验的人；
但他们可以有选举权。所有公职人员每年改选一次，因为长期任职会
使他们“蜕化变质，不再温顺、诚实和关怀弟兄”，“他们就会变得
自私起来，竭力谋求个人福利，而不去关心普遍的自由。” （第134
页）

　　温斯坦莱在《自由法》中系统地阐发了自己的法律思想，提出了
许多独立的见解。他认为，“法是人和其他创造物在自己的行动中为
了保持普遍和平而遵循的规则。” （第190页）法律有两个起源，第
一个起源是“共同的自保”，他促使每个人都“一视同仁地为别人也
为自己寻找幸福；这是正义与和平的法律的真正管理制度的根源。”
（第 130页）第二个起源是“个人的自保”，即“个别公职人员寻求
自己在人间的幸福、安逸、荣誉、财富和自由。……这是暴政、不公
正的法律和一切专门的王法这棵大树的根，而这些专门的王法是由兄
弟奴役兄弟的贪婪政策所臆造出来的，并给人们带来奴役、眼泪、痛
苦和贫困，成为暴政这棵大树的枝叶。这些公职人员脱离了真正的管
理制度，已不再是这种制度的成员，而成了暴政即恶魔和撒旦的帮凶
。”（第130—131页）温斯坦莱主张简短有力的法律是管理共和国的
最好法律，法律一经通过就要严格执行，不能擅自增减。法官只是
“宣读法律的喉舌，法律才是真正的法官”。 （第150页）法律应该
成为公职人员和人民行为的准则，任何人也不能为了金钱或报酬而使
用法律；没有两个或三个证人作证或本人不承认，绝对不能对任何人
提出起诉；任何人除非真正犯有罪行和说了侮辱性的话，不能受到惩
罚。为使人民遵守和执行法律，必须使每个人熟知法律、精通法律。
用他的话说就是要使人民上床、起床和走路的时候，都谈论法律，把
法律带在身边，就像把手镯戴在自己手上一样。 （第194页）在温斯
坦莱看来，管理共和国的法律体系应由12种62条专门法律组成，即：
耕种法、游手好闲惩治法、仓库法、监督人法、买卖惩治法、航海法、
金银法、公职人员选举法、背叛惩治法、失去自由人法、奴隶恢复自
由法和婚姻法。这些法律能够调整和处理共和国内部的一切社会关系，
维持共和国内的社会秩序。

　　在西方，温斯坦莱是以法律形式制定理想社会方案的第一人。
《自由法》详细描绘了以土地公有为基础的理想社会即“真正的自由
共和国”的蓝图，其中所包含的思想不仅对后世的空想社会主义者，
而且对17、18世纪资产阶级的思想家都有重大影响。

　　　　　　　　　　　　　　　　　　　　　　（史彤彪）

　　参与书目：《温斯坦莱文选》，任国栋译，商务印书馆，1965年
出版，1982年第三次印刷。


　　说明：本文由叶宗斌先生打字并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