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著名法律史学家栗劲的著作。栗辽宁凤城人。1957年中国人
民大学研究生班毕业，曾执教于哈尔滨师范大学。现任吉林大学法学
院法学系教授，中国法律史学会副会长，吉林省法学会理事。主要从
事中国法律思想史的教学与研究，重点研究秦汉法律思想史。主要著
作有《秦律通论》、《中华实用法学大辞典》、《中国法律思想史》
（合作）、《法学概论》（合作）。以及同他人合作编译的《唐令拾
遗》（原著仁井田升）等。

　　《秦律通论》是一部对秦王朝占统治地位的法学理论、秦律的体
系内容以及秦的司法实践进行系统研究的著作。全书共9章，39节。
各章名称依次为：秦律的制定和发展，秦律的一般理论基础，关于犯
罪的理论和认定犯罪的原则，“重刑主义”的刑罚理论，春笋的刑罚
体系，刑事诉讼的基本原则和程序，行政法规和行政管理，经济法规
和经济管理，秦律中的民法问题。

　　秦是我国历史上第一个实行中央集权国家制度的封建专制王朝。
据史书记载，秦国家统治者信奉法家学说，崇尚法治，建立了十分完
备的法律制度。但是，由于年代久远，加之许多法律文献久已失传，
长期以来，有关秦代法律制度的资料十分缺乏。1975年12月，从我国
湖北省云梦县睡虎地出土了一批秦代竹简，共1155支，经有关专家整
理后，出版了《睡虎地秦墓竹简》一书，为秦律研究提供了极为珍贵
的第一手材料。其中包括《编年记》、《语书》、《秦律十八种》、
《效律》、《秦律杂抄》、《法律问答》、《封诊式》和《为吏之道》
等八个部分，涉及到的律名有30余种。作者正是充分利用了这些资料，
根据理论联系实际的原则，把秦律和法家思想结合起来研究，力图通
过秦律和秦的司法实践较为系统地阐述法家学派的一般理论基础和有
关刑法、诉讼法、行政法、经济法和民法的理论原则。这也是贯穿于
全书的一个指导思想。

　　作者认为，秦律的产生还是偶然的，“它是春秋战国以来新兴地
主阶级进行公开颁行成文法运动的经验总结，是在这一运动中产生的
法家理论的结晶，也是秦自身政治经济发展的必然结果”。秦律产生
的直接根源是商鞅变法运动。这次变法运动使秦从经济基础到上层建
筑都发生了极为深刻的变化，实现了较为严格的法治，奠定了全国统
一的基础。在这次变法运动中所产生的法律、法令，也是比较成熟和
比较完备的成文法。秦变法后的几代国君坚持以法治国的原则，不断
完善法律制度。直至全国统一后，秦始皇又进一步发展了秦律，使其
成为我国封建社会初期比较完备的法律制度。

　　关于秦律的一般理论基础，作者指出：“自商鞅变法，一直到秦
的夭亡，支配秦进行立法和司法实践的理论基础，始终是代表新兴地
主阶级根本利益的法家学说。”

　　作者结合《睡虎地竹简》等资料，对法空关于犯罪的理论和秦代
认定犯罪的原则，进行了系统的评述，特别是从刑罚的目的和意义、
“重刑主义”在刑罚上的表现以及量刑中的等级身份观念等方面，对
法家“重刑主义”的刑罚理论作了极为深刻的剖析。

　　作者认为秦是我国历史上第一个中央集权制的封建王朝，处于封
建社会最初的发展阶段，加之秦统治者信奉“重刑主义”刑罚理论，
结果使秦不可避免地从奴隶社会继承了许多残酷的刑罚。秦律的刑罚，
是由死刑、肉刑、耐刑、笞刑、徒刑、流刑、赀刑、赎刑、夺爵和废
组成的一个庞杂的体系，对犯人的生命、身体、劳动能力、人身自由、
财产、家属与本人的政治权利，系统地实行法律强制和剥夺。秦代几
乎全部继承了奴隶社会的墨、劓、剕、宫、大辟等五刑，并创制了一
系列新的刑罚，从而奠定了封建社会笞、杖、徒、流、死新五刑的基
础。

　　作者详细考察了秦简中《法律问答》和《封诊式》所提供的有关
诉讼法的大量资料，对秦朝刑事诉讼的基本原则和程序作了分析和阐
述，他认为，“秦律在基本方面继承并实行了‘有罪推定’原则。同
时，也继承并发展了萌芽状态的‘无罪推定’原则，成为诉讼过程中
‘无罪推定’的实际成分。”作者还详细讨论了当事人的诉讼权利，
犯罪的侦查过程，案件的审判、复审和重审等一系列问题。

　　民事法律是秦律中的又一重要内容。作者根据现代民法体系，对
秦律中民事权利的主体、民事权利的客体、所有权、债权和婚姻家庭、
继承等逐一作了考察和阐释。他认为，“在秦律中没有现代的民法，
甚至单行的民事法规也不曾见到，仅有若干民事法律规范混杂在刑法
和其他的单行法规中，或载是仅仅作为惯例而反映在《法律问答》中。
……尽管如此，我们仍然可以从中发掘出我国早期的民事立法和民法
思想。”此外，作者还专章论述了秦的行政法规和经济法规，提出了
一些很有见地的看法。

　　在这部著作的不同章节中，作者针对目前秦律研究中出现的一些
颇有争论的学术问题，如罪刑法定、隶臣妾的性质、徒刑的刑期、耐
髡完等具体问题和商鞅、韩非在法家学派的地位、政治与礼治、法治
与人治等理论理论原则问题，都明确表示自己的态度和见解，作了有
理有据的论述。

　　《秦律通论》是我国法史学界首部全面系统地论述秦律的学术著
作，是一部研究秦律的重要参考书。

　　　　　　　　　　　　　　　　　　　　　　　（刘志）

　　说明：本文由叶宗斌先生打字并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