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沈宗灵关于比较法问题的一部重要著作。沈宗灵，浙江省杭
州市人，是著名的法理学家，尤其是在西方法哲学研究方面颇有造诣
。现任北京大学法律系教授。曾任中国大百科全书法学编辑委员会委
员及该书外国法部分主编，中国法学会法学理论研究会和中国法学会
比较法学研究会总干事。著有《美国政治制度》、《现代西方法律哲
学》、《美国法律概论》等书，并有《人和国家》等译著。

　　沈宗灵在《比较法总论》一书中，系统全面地论述了比较法的一
般理论问题，并对世界主要法系的有关问题进行了详细的阐述。该书
于1987年11月由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

　　作者认为，虽然不存在由比较法加以调整的特定的社会关系及相
应的法律规则，但比较法有自己的研究对象（不同国家的法律）和研
究成果，因此，近代意义的比较法不仅仅是法学研究的方法，而且也
是一门独立的法学学科。在比较法研究中，不仅可以对社会制度相同
的法律进行比较，不同社会制度的法律之间也存在着可比性。这是
“在承认不同本质的前提下，在法律现象方面发现异同。因此，在这
一比较过程中，我们必须注意法律的本质和现象、内容和形式、根本
目的和暂时目的之间的差异。”（《比较法总论》第9页）比较法虽
然以通过比较的方法来研究法律为其主要特征，但它在法学领域中的
地位和作用是不容忽视的。它可以①加强国际经济、文化交流，加速
培养外国法专门人才；②促进对本国法律的了解和改进；③推动国际
公法和国际私法的发展；④扩大本国法律教育和法学研究的领域。

　　法系是比较法研究中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作者认为所谓法系
“一般地说，它可以理解为由若干国家和地区的具有某种共性或共同
传统的法律的总称。”（第36页）为此，在对当代世界法律进行综合
分析研究基础上，作者将世界法律主要分为民法法系、普通法系、苏
维埃社会主义法律和当代中国社会主义法律四大体系，并对其概念、
分布、历史发展、法律的分类、渊源以及法律教育和法律职业等问题
进行了详尽的论述。特别是对当代中国社会主义法律问题进行了重点
说明。首先，作者明确指出：“我国的法律是社会主义的，但又是社
会主义初级阶段的法律。它代表工人阶级领导下的全国人民的意志，
服务于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事业。” （第327页）在法律分类方面，
由于“当代中国是单一制国家”，总的来说，“法律是全国统一的”。
（第385页）除了实体法与程序法的一般国内法分类外，部门法的分
类在法律的分类中也具有重要意义。“关于部门法划分的理论，深受
苏联法学的影响，认为公法和私法之分适用于以私有制为基础的社会”
。“商法不应是一个独立的部门法。”“划分部门法的标准主要是法
律调整对象”和“法律调整的方法。” （第386页）具体地讲，部门
法可划分为宪法、行政法、刑法、民法、经济法、劳动法、环境法、
诉讼程序法等。在法的渊源方面，作者认为，“以法律的效力渊源而
言，当代中国法律的渊源主要是指各种制定法”，“从理论上或法律
上说，习惯也被认为是中国法律的渊源之一……它的作用主要是在有
关少数民族中适用法律方面。”“中国不承认判例作为法律的一个渊
源”，“国家的政策……中国缔结或参加的国际条约……也是中国法
律渊源之一”“中国很强调党的政策对立法和法律实施的指导作用；
……但它们一般并不明确主张党的政策是法律的渊源之一。”另外，
“中国不承认法理、法律学说或权威性法学著作是法律渊源之一。中
国强调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是法律的指导思想，但并不讲它
是法律的渊源之一。” （第447-448页）作者还对当代中国的法律思
想作了专门的论述。指出：“当代中国法律思想是具有中国特色的马
克思主义法律思想，” （第487页）它是“围绕中国现行法律和法制
所形成的思想。” （第488页）这种思想是指正在实践或实践已经证
明是正确的思想，它既不是西方法律思想，也不同于其它社会主义国
家的法律思想，它是开放型的，而不是封闭型的。除此之外，传统的
法律思想、鸦片战争后传入的西方法律思想、本世纪五十年代广泛输
入的苏联法律思想，对当代中国的法律思想产生着不同程度的影响。
其中“中国传统法律思想是同中国历史上的民族文化、民族传统、民
族气质联系在一起的，它的影响是根深蒂固的。”（第492页）但是，
不能将传统的法律思想同当代中国的法律思想混为一谈。对此，西方
的一些学者是存在着重大误解的。对传统法律思想必须谨慎对待，既
不能全盘否定，也不能全盘肯定，对于其重视道德教化在调节和控制
人的行为方面的作用；徒法不足以自行的观点；重视调解在解决一般
纠纷中的作用；执法、司法官员应具有公正廉明，刚正不阿的品质；
制定法传统等积极因素应借鉴吸收。对于其以三纲五常为核心的封建
主义教义、轻视法律的作用、轻视诉讼和权利观念淡薄、法即是刑、
轻视法学等倾向，则必须加以批判和摒弃。

　　沈宗灵在《比较法总论》一书中，详细阐明了自己比较法的观点，
对中外法律制度进行了比较全面的分析比较，填补了我国系统地进行
比较法研究的理论空白。

　　　　　　　　　　　　　　　　　　　　　　　（冰客）

　　说明：本文由叶宗斌先生打字并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