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评“城管”的文章屡屡见诸于报端，不知“城管”们是否感到
委曲。某日翻阅《厦门日报》时，又见到一篇抨击“城管”的文章，
题目是《别宠“坏孩子”》。文章不仅批评“城管”执法时打人，还
强烈呼吁有关部门对“城管”队伍中的“坏孩子”严加“管教”，勿
要纵容与包庇。呼吁、建议和要求之声不断，但“城管”执法的状况
却未见有大的改观。

　　我住的新村旁有一个“三角地带”，小摊小贩喜欢在此摆摊设点，
因此，这个地方也就成了“城管”执法的关键区域，也就是在这里，
笔者有幸目睹了多次“城管”执法中的不文明行为；有一次，“城管”
执法时与小贩发生争执，“盛怒之下”就砸了小贩的水果摊，手起脚
落之际，一摊的水果滚落一地，惹得群众一片谴斥；又有一次，“城
管”与小贩争执时，“愤然”折断了小贩的称杆，没收了小贩整摊的
卖具和物品，并当众多围观群众的面，对着小贩满口秽言相喝。此二
次均是笔者亲眼所见。还有一次，倒是听围观群众说的：“城管”对
小贩动粗被某报记者撞见，记者欲抢拍镜头，却被“城管”抢走相机、
曝光胶卷，引发了一场不大不小的事件，自然也引发了人们不大不小
的议论。这些事，我相信在其他地方也发生过很多，只是由于没有造
成“严重后果”，自然也就引不起媒体的关注。不过我相信，这种不
文明的执法行为尽管没有造成所谓的“严重后果”，但却程度不同地
造成了不好甚至是恶劣的影响。“城管”工作的目的是为了大众，但
是却得不到大众舆论的有利评价，这就不能不使人深思：

　　深思之一：“城管”执法为何老让人反感？相信并非所有的“城
管”队员都这样，但只要有几个队员执法时给群众亮过几次类似的“
相”，群众的评价也就好不到哪里去。其实，小摊小贩乱摆摊点的确
很让人头痛：它不仅严重影响了一些路段的交通秩序，还影响了市场
的管理秩序，破坏了街道乃至整个城市的卫生整洁度。这就说明，“
城管”的工作有广泛的舆论基础和群众基础，是会得到群众的理解和
支持的。但是为什么会招人反感？原因全在于你自己的表现：你在执
法时动不动就亮出打、骂、摔、砸等动作，如何赢得人们好感？

　　深思之二：“城管”队员能够多一些理解和同情？文明举动，来
源于同情之心和理解之情。小摊小贩中，有一小部分是下岗工人和郊
区农民，他们都是因为生活所迫才从事一些摊点买卖的。面对这部分
人的叫卖声，你能忍心因为他一时一地的违规经营而摔砸吗？舆论通
常都有自己的两种倾向：一是倾向于理直者，一是倾向于弱者。“城
管”执法时，即使有再大的执法理由，只要你一出手动粗，马上就把
对方推至“弱者”的地位而倍受人们同情。此时，人们就淡化了对他
违规经营的批评。在这种场合下，任何的执法理由都无法挽回对你的
评价。这是最容易使执法者丧失舆论支持的地方，也是执法者的悲哀
之处——执法的结果，却把自己执到了舆论的对方面。这正是一时一
地的威风所付出的必然代价。

　　基于对整个队伍形象的负责，也基于对依法行政、严格执法的强
烈渴望，我们不能不再给“城管”个别队员提个醒：请你注意文明执
法。其实，文明执法不是对执法者的额外要求，文明执法是严格执法
的题中应有之义，它本身没有实质性的含义。因为执法有个执法的程
序问题，只要你严格依程序执法，也就能够做到文明执法。说到底，
“城管”执法之所以让人觉得不文明，问题就出在执法的程序上。因
此，执法时，请你务必注意执法的程序。

　　注：1999年8月20日发表于新闽都。

　　另检察日报1999.8.25日亦发表此文，标题改为《勿宠执法“坏
孩子”》：
http://www.jcrb.com.cn/html/1999/08/25/F19990825_03.htm